他哇的一声哭出来。
林芳和邹平听到声音，终于舍得露面。
只一眼，林芳就破口大骂：「唐冉冉你疯了？他是你侄儿，你这么打他，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哥哥吗？这可是你们老唐家唯一的种！」
她不说这个还好，一说这个我就更控制不住我自己。
啪啪又给了林芳一个大耳刮子。
我厉声喝道：「老娘还没死！林芳，你他妈知道聪聪是我哥唯一的孩子，你就好好教育他，你要是教不好，我不介意帮你教。」
林芳被我打懵了，她反应过来后疯狗一般扑上来。
「唐冉冉你怎么敢打我！」
陆川挡在我身前，抓着林芳的胳膊：「不许打人。」
林芳动弹不得，吼道：「她先打我的，你放开我！」
陆川自动忽略她前半句话，松开手后使劲在衣服上擦了擦手，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。
我没忍住噗嗤一笑。
抱着手臂，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芳：「你别以为拿着聪聪就可以威胁我们，我们老唐家从没出过这种玩意儿，我看唐聪聪也没救了，你们走吧，以后永远都别回来了。」
6
一直没说话的邹平突然开口：「冉冉，都是一家人，别说这种气话。」
「聪聪，给你姑父道歉，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你不对，听话。」
聪聪冷哼一声，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回房，砰一声重重把门关上。
邹平满脸歉意：「不好意思，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。」
「陆川你没事吧？都是小孩子开玩笑闹着玩的，你别跟他一般见识，我已经教训过他了。」
教训？
就这孩子刚刚挑衅我们那样子，像是教训过的吗？
我和陆川沉默着没说话。
邹平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聪聪是孩子，调皮，缺少父爱，都是一家人，会教育。
陆川被戳到眼睛时，我下意识看了眼林芳和邹平，当时这男人神色冷漠，事不关己的态度十分明显。
他现在拉下面子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？
聪聪赖在房间里，林芳也去哄他了。
短暂的寂静过后。
邹平卷起袖子，转移了话题：「看我这记性，我刚刚出来是准备洗碗的，这一打岔就给忘了，要不你们先去休息，这事儿等明天再说？」
他摆出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。
转身抱着碗去了厨房。
可第二天早上我起床，却听见厨房流水哗哗，我妈弯腰在洗手池前，脏碗泡了满池。
「妈──」
刚开口，耳畔就响起了桃桃的哭声。
我和我妈都是一惊。
客厅的桌子上，黏黏糊糊涂满了膏体。
一颗颗胶囊和药片，零零散散被粘在其中。
桌角是昨晚在医院带回来的那支药膏。
不过已经空了。
陆川面带微笑，哄着伤心的桃桃：「乖乖不哭啊，爸爸的眼睛已经好了，没事了，不信你看。」
桃桃紧紧握住他的手往外拉：「吃了药药病才会好，爸爸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吧。」
除了桌上的药膏。
其他药片和胶囊，都是前段时间我们跑了无数家药店买来的，就是为了预防流感。
那两天桃桃跟着我跑，深知这些药来之不易。
所以她才会哭得撕心裂肺，伤心欲绝。
我妈嘴唇气得直发抖：「这臭小子，太无法无天了。」
说着，她眼泪突然流了下来，「你哥那么善良，那么温柔的一个人，怎么会生出这种孩子。」
我生怕我妈被气出什么问题。
忙把她扶到沙发上，倒了杯水：「妈，你别生气。」
我妈失望至极：「怎么可能不生气？还好这药就是化瘀的，还好咱们家没人感染流感，这要真是有人等着的救命药，怎么办？那可是杀人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