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心郎必须付出代价
柔妃来的时候，满头珠翠、容光焕发，她华光溢彩的装扮，像一只骄傲的孔雀，与我宫内暮气沉沉的气息格格不入。
我坐在主位上，抬眼望着她：“你见了本宫，不下跪的吗？”
“慕容嫣，你算什么东西？从小，我的眼睛就一直望向太子殿下，他是我的！你还以为你是原来那个太子妃吗？”她恶毒的话语不断传入耳中，“哦，不对，是不是哪天该叫你大嫂了？”
“十一！给我掌她的嘴！我不喊停不许停！”
她被两个小宫女按跪在地上，不敢相信地瞪着我：“慕容嫣！你竟然敢打我！”
十一很快就让她说不出话来了，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，幽幽地道：“柔妃，现在我还是太子妃，注意你的措辞，太子府的清誉，不容你信口玷污！”
石玥的贴身宫女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，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。
猜都猜得到去找谁，无所谓，我连拦都懒得拦。
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夫妻，何煦是什么人，我可太清楚了。
他能为了皇位亲手把我送出去，心里早就对石家憋了一口气，我受辱，又何尝不是太子的奇耻大辱。
何煦不出意料地来了，看到满嘴是血的石玥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我走过去，向他跪了下来，缓缓说道：“殿下，柔妃信口开河，有损太子府清白，臣妾责罚她，一时手重，请殿下降罪。”
何煦扶起了我，眼神阴鸷地望向地上的石玥，开口道：“太子妃贤良恭谨，颇识大体。柔妃，你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。”
石玥忿忿不平：“殿下，慕容嫣她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何煦颇具威压地瞪了她一眼：“柔妃，再乱说，仔细你的舌头。滚回你宫里去！”
石玥被吓到了，带着小宫女慌忙告退。
何煦望着我，踌躇开口：“嫣儿，嬷嬷的事……”
我仰头看着他，眼睛里含着恰到好处的泪水：“煦哥哥，嬷嬷跟了我这么久，说不难过是假的。但是那是意外，您也不想的，嫣儿知道您有苦衷的。”
他伸手揽住我，欣慰地说：“嫣儿，你是最懂我的。“
我顺从地将头靠在他胸口，努力抑制住想要发抖的肩膀，抑制住想要推开他的冲动。
我说自己我亲手做了他最喜欢的海棠花饼，娇羞地祈求他留下来用晚膳。
对于我的示弱，他很受用。
“嫣儿，你最近身子弱，不要亲手做了。”何煦看着我，似有动容。
我浅笑了一下：“煦哥哥，做花饼的时候，嫣儿会想着你呀，嫣儿不累的。”
何煦在我宫内用毕晚膳，天色渐晚。他的神色有些不安和犹豫。
我知道他在介意什么，于是颇识大体的给了他个台阶下：“煦哥哥，您政务繁忙，赶紧去书房处理吧。”
听了我的话，他明显松了一口气，把他的贴身太监喊了过来，生气地斥责道：“那帮下人是怎么做事的？这么懈怠，嫣儿这里连洒扫都不做了吗？负责太子妃殿里的，每人去领50板子。你也是，怎么当的差，不盯着点儿！”
公公一听，连忙跪下，边掌嘴边道歉：“老奴知罪！这就让猴崽子们好好伺候，请娘娘恕罪。”
“煦哥哥，何必置气，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，”我赶紧抚了抚他的背心，体贴地送上一杯热茶，温言劝道：“我不在意这些的，你一向是知道的。”
何煦走了，说是要去处理政务。
而我无比清楚，他应该再也不想面对我的身子了。
他的贴身太监倒是去而复返，抬来了不少东西进殿：夜明珠、珊瑚树、羊脂玉、琉璃灯。说是太子赏的。
我留下了，让十一赏了他一大锭银子，恭恭敬敬地送出去。
关上殿门，看着满地的奇珍异宝，我蹲下身来，忍不住开始干呕。
太恶心了。
真的是太恶心了。
十一跪到我身旁来，搂住我的头：“嫣儿，难受就哭出来吧。”
我哭不出来，也哭不动了，眼泪早就流光了。
05
皇帝驾崩，何煦顺利继位。他隐忍了十年，终于登上大统。群臣上书，说后位空悬，让他早立皇后。
“欺人太甚！”我刚迈进殿内，就砸过来一个杯子，瓷片碎了一地。
满屋的宫女太监，连忙跪在地上，吓得瑟瑟发抖。
何煦看见我进来：“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我蹲下身子，把碎瓷片一片一片地捡起来，递给旁边的小宫女：“陛下，听闻您最近时常头痛，臣妾刚刚跟医官学了新的法子，给您按按？”
我走到他身后，轻轻捏着他的肩膀，手指顺着脸颊向上按压，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捏，然后在他耳边说道：“煦哥哥，有没有好一点儿？”
何煦满意的发出一声谓叹：“嫣儿，你的手，可比那帮宫人们按的舒服多了。”
我挥挥手，宫人们都退下了。
“煦哥哥，你因何事担心啊？嫣儿能帮你吗？”
他抓住我的手，揉搓着我的指尖，碰到手掌的烫伤疤痕时，愣了一下：“嫣儿，你会不会怪朕？”
我抽回手，半跪在他脚下，将脸颊放入他的掌心，轻轻蹭着，温声道：“煦哥哥，你说什么呐！我是你的小嫣儿啊，只要你开心，我就开心啊。”
“那帮大臣，要是像你这么听话，就好了。那个石睿，朕早晚要剐了他！”
听到石睿两个字，我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，强压着胸口涌起的钝痛。
“嫣儿，大臣们逼我立后，吵得不可开交，我……”
他自顾自地往下说着，但还是时不时地看向我的脸。
他在揣测我的神色。
我不动声色，站起身来整理仪容，庄重地向他行了一礼：“陛下，臣妾恐再难受孕，中宫无所出，国本不牢。柔妃家族护卫国家，劳苦功高，恳请陛下立柔妃为后。”
何煦长出了一口气，他一直怕我要挟他。
刚继位，就要立个再也不想碰的女人为后，对他来讲，太难受了。
但我做的这个太子妃并无错处，凭什么不立她为后呢？
如果是我自己提出来，那就好办多了。
“嫣儿，”何煦十分欣慰：“柔妃要是像你这样通情达理就好了。”
“陛下，石玥妹妹只是太在乎您了，小女儿心性，您不要太计较。”我柔声劝他。
“嫣儿，你呢？你真的不在乎的吗？”
我眼中闪起泪光点点，用手绢轻轻擦拭：“煦哥哥，说嫣儿不难过，那是假的，我一点儿也不想跟别人分享你，恨不得天天陪着你的都是我。但比起我自己难过，我更怕你为难啊，只要能陪着你，我哪怕做宫女也无所谓的。”
“嫣儿……”他揽我入怀，颇为动情。
“立后的事，先搁着吧。”他轻飘飘地断了石玥的念想。
“倒是那帮大臣，着实得好好治治，让他们知道这是谁的天下。”
我趁机建议，让十一召集一群机灵能干、身手敏捷的小太监，替何煦收集消息，监视那些大臣。太监们都是苦出身，为皇家卖命奔个好前程，他们会比大臣忠心。
何煦点点头：“倒是个法子。准了。你盯着十一去弄吧，记得要隐秘。”
“煦哥哥，你放心吧，嫣儿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呀。”我佯装嗔怒道。“只要是你想要的，嫣儿怎么样都能做到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的小嫣儿永远是最乖、最懂事的。”
我巧笑着，眼波流转：“因为你是我最爱的煦哥哥啊。”
十一很能干，很快就组织了些精明强干、身手又好的太监，将各个大臣私下联络、喝酒应酬、甚至闺房秘话汇报给了何煦。
当何煦在大殿上问起户部尚书新娶的小妾、吏部尚书昨日在酒坊闹的笑话、兵部侍郎赌钱输的银钱时，满朝文武深陷恐惧，不知道他们眼里温柔和煦的皇帝陛下，什么时候织了这么密不透风的一张网。
06
扮作解语花的五年时间里，我无时无刻不在恶心，我唾弃自己违心地说话，但我没有办法，只能忍下去。
我在等，等十一将网织得更密一些，等石睿把何煦最后的耐心折腾完。
直到何煦终于按捺不住，让十一把关进了秘牢里。
而同一天，十一告诉我，那个与何煦十分相像的傻子，已经准备好了。
十一带着他那队身手奇佳的太监，把何煦软禁了起来，我告诉他，从今天开始，他是皇后了。
刚踏进中宫的院门，就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，何煦的怒吼从殿内传出：
“让慕容嫣来见朕！让那个疯婆子来见朕！”
我推开门，宫人慌忙跪了一地。
避开满地的碎片，我望向他：“煦哥哥，嫣儿来看你了。”
何煦急步走向我，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慌乱：“嫣儿，你不要生气，我是同你说笑的，皇后还是你的。说好了的，夫唱妇随，天下的权柄分你一半。“
他伸开双臂，想揽住我。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。
我嫌恶地闪闪身子，十一挡在前面，拦住他的去路：“您僭越了。”
何煦瞪着十一：“你算什么东西？我跟嫣儿说话，轮得着你这条狗狂吠？”
我皱了皱眉，心里有些不爽。
他还当自己是那个九五之尊吗？可以肆意侮辱我身边的人。
扬手给了何煦一个嘴巴。
他捂住红肿的脸庞，震惊地望着我：“嫣儿，为了这条狗，你竟然打我？”
“煦哥哥，他不是狗。“我认真地纠正他，在最难的日子里，只有这个人陪着我：”既然你不让我做皇后，我让你来做，好不好？”
何煦的眼睛里慢慢爬上恐惧，玉琢般的脸蛋憋得通红，他顾不得许多，扑过来抓住我的袖子：
“嫣儿，我是真的爱你的啊！你不要闹了，好吗？我知道错了，马上就把柔妃打入冷宫。不不不，我把整个后宫都遣散。你是我唯一的皇后，只有你一个人。”
我伸出手，轻轻捏着他的下巴，摩挲着。
这张脸，还是这么好看。
当年啊，就是这么一见何郎误终身。
可惜，他以后都要艰难过活了。
我拿手绢擦了擦刚碰过他脸颊的手，然后扔垃圾似的把帕子扔到地上，柔声细语说出让他绝望的话：“放心，煦哥哥，只要你乖乖的，他们会很疼你的。”
何煦一个踉跄，跌坐在地上：“慕容嫣，你疯了！”
“就算是疯了，也是煦哥哥你逼的呢！”
我掩唇咯咯笑着，给十一使了个眼色。
他拍拍手，从门外进来几个粗糙汉子。
何煦慌了神，他爬过来，拽住我的衣袍：“嫣儿！让他们走！让他们走！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！”
“不必了。”
我抽出十一的剑，一剑斩断了袍角，走了出去。
殿门缓缓关上，里面传来何煦的叫声：
“滚出去！你们都滚出去！不要碰我！不要碰我！”
与何煦的惨叫一起入耳的，是院内海棠簌簌掉落的声音。
海棠花啊，我闭上眼睛。
07
“慕容嫣，你把陛下怎么样了？”石玥冲到我殿内兴师问罪。
“柔妃，这么久了，你还是不懂规矩啊！”我闲闲地说。
她不服气道：“都是妃，你有什么可横的！”
我把玩着手上的护甲：“你好像忘了，前几天，皇上刚了封我的贵妃。”
石玥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，左手忍不住摸了摸脸颊，大概是想起来之前被十一掌嘴的惨状。
她不自觉地想要行礼。我不在意地挥挥手：“算了，今天我心情好，不跟你计较。”
石玥不放弃地继续追问：“贵妃娘娘，臣妾好久没见到陛下了，他身边的黄公公也不见了，养心殿的太监宫女都换了新面孔。他怎么了？”
“没怎么，我让他去一个地方冷静冷静。”
“你把他关起来了？”石玥震惊地看着我，眼睛里满是不相信。是啊，谁又能相信呢，那个温柔贤良、识大体不嫉妒的慕容嫣，会把她夫君关了起来呢？
“不用这么激动，我只不过让他冷静一下。”
“慕容嫣！你敢动陛下，我让我哥哥起兵勤王！”石玥色厉内荏起来。
真是的，这飞扬跋扈的性格，装不过三秒。
我露出一抹笑容：“柔妃，你猜猜，为什么这三个月，没有你哥哥的消息呢？”
石玥狠狠地瞪着我，要是眼神能杀人，我估计早死了八百遍了：“慕容嫣！你做了什么？你个毒妇！”
“没做什么，只不过，是让他付出了点儿代价而已。”我有些不耐烦了，这个女人真是太烦了，“人嘛，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“慕容嫣！我石家世代忠良，护卫边疆，你敢动我哥哥？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好像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，我大笑起来。
“世代忠良？护卫边疆？”
“石玥！你那为国为民的好哥哥，为了夺取大将军的军权，不惜陷害忠良，勾结外邦，坑杀10万将士！这就是你所谓的护卫边疆？这就是你所谓的世代忠良？笑死人了！”
“不会的！不会的！”石玥拼命摇头，“我哥哥不是那种人！慕容嫣，你血口喷人！”
我轻轻叹了口气：“唉，石玥，你知道你敬爱的哥哥，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龌龊想法吗？你不是一直好奇，我跟你哥哥单独待了三昼夜，他都做了些什么吗？我来告诉你吧，他什么都没做，他在诉衷肠啊！”我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,在她耳边低语：“在倾诉对你这个妹妹的爱而不得啊！”
“他羞辱我，就是因为你嫁给了何煦，他难过、他暴躁，他要羞辱的是何煦的太子妃！你真以为，他只是为了帮你争宠吗？蠢到家了！”
“你闭嘴！”石玥冲上来想打我，十一闪到我面前，抓住了她举起的手。
“你是什么东西！敢拦我？”石玥对十一怒吼道。
“柔妃娘娘请自重。”十一不冷不淡地说。
“自重？好啊！你个狗仗人势的太监，教训起我来了！”
“你们这对狗男女！我早就看出你们俩不对劲！你是真疼她啊！为了她，连男人都不做！你个阉狗！”
“慕容嫣！你个人尽可夫的娼妇！你竟然饥渴到连太监都不放过！”
不知道是不是希望破灭了，石玥开始破口大骂。
余光撇到十一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，绷紧了背部。
我走上去，轻抚他的手背，打开他握紧的拳头，说道：“把她带下去，你随意处置。”
“十一那些暗卫的刑囚手段，你哥哥可是见识过的，正好，你也去试试吧。”我笑着望向柔妃。
“别弄死了。”在石玥被拖出殿门的时候，我说。
08
“吱呀”一声，中宫的大门打开了。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，味道实在不怎么样。待眼睛适应了昏暗，看到角落里的何煦，一身脏污，袍子上痕迹斑驳，地面上有些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。
冬日的阳光，彻底没有了。
我一个手势，十一把石玥扔到了地上。
石玥看清眼前的人，目光为之一亮：“陛下，您没事儿吧？慕容嫣把您怎么样了？”她拼命地想到何煦身边去。
昏睡中的何煦听到动静，他迷茫地抬起眼皮，唇角的红痕和淤青，清晰地表明他这几天的遭遇。
他看清了向他爬去的石玥，立刻跳起来，躲瘟疫般躲开她。
他飞奔到我面前来，伸手想碰我，但在看到一旁面若寒霜的十一时，又讪讪地收了回去。
“嫣儿，”何煦急切地辩白着：“之前都是石玥蛊惑我，都是她的错，不关我的事。你想怎么处置她都行，求求你，放我走吧，不要让他们每晚都来折磨我了。”
他脸上的泪混了地上的泥土，面上满是脏乱：“你放了我，好不好？”
我温柔地把他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，拿出帕子，轻柔地擦擦他的脸，怜惜道：“煦哥哥，怎么搞得这么难看呀？”
“你说怎么处置石玥都行？”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。
“是、是、是。”他点头如啄米，“我从来没爱过她，是为了她哥哥的兵权，才娶她的。嫣儿，你相信我，我当年是不得已的。”
石玥不敢相信地看着何煦，一言不发，眼中的光彩迅速衰败下去。
我扔给何煦一把匕首，告诉他，挑断石玥的手筋、脚筋，再在身上扎几个血窟窿，我可以考虑不再让那些男人来碰他。
否则的话，每天夜晚，他都会像这几天一样。
何煦脸上满是狠意，他再也不想过委身男人的日子，他握紧手中的匕首，死死盯着石玥：“咱俩只能活一个。”
石玥闭上眼睛，不再看他。
瞬间的功夫，大殿里满是鲜血。
她努力抬起头，恶狠狠地瞪着我和十一：“你们会遭报应的！”
好吵。
吵死了。
旁边的宫女捏住她的嘴巴，灌进去一碗药。
石玥用手捂住喉咙，一脸痛苦，只能发出“啊”“啊”的声音了。
“今年的蔷薇，不太红啊！”我望着花圃里的蔷薇花。
侍卫上来拖走石玥，扔进了满是荆棘的蔷薇花丛。
何煦呆呆地望着花丛中被扎得遍体鳞伤、不断翻滚、却无法发出声音的石玥。
“嫣儿……”他喃喃道。
“煦哥哥，跟我去个地方吧。”我轻声说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茫然没有焦点，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景象中缓过劲儿来。
我示意十一将何煦安顿好，由他陪着何煦一起待在隔壁的暗房里。
这里是十一的囚房，里面有一个人——石睿。
“大将军，好久不见啊。”
石睿闻声，撇了我一眼：“娘娘移驾这种地方，不怕脏了自己的脚吗？”
“将军说笑了。”
“有话快说！别假惺惺的了！”他背过身去，不想理我。
“石将军，你这样，真是伤人心啊！亏我之前还把你心心念念的妹妹送来陪你，你却连声谢谢都没有吗？”我嘻嘻笑着。
“慕容嫣！谁让你告诉她的！”他眼角泛红，愤怒地冲上来想掐我的脖子。可惜，被锁链束缚住了。
他用力地挥舞双臂，却伤不到我分毫。
“怎么？让你妹妹知道自己钦佩了一辈子的哥哥是什么样子，不行吗？让她看看她的好兄长，到底是怎么肖想她的！”
“慕容嫣！你好毒！”
“我好毒？到底是你狠毒，还是我狠毒？你在我胸口刺海棠，如痴如狂地诉说你对石玥的爱意的时候，你不狠毒吗？”
“为了你那见不得光的爱，你折辱何煦妻子的时候，你不狠毒吗？”
“你故意让我被何煦误会，失去孩子的时候，你不狠毒吗？”
我怒视着眼前的人，声声泣血地控诉着，控诉这满腔的悲愤，控诉我曾经美好的爱情，控诉无辜死去的孩子。
“玥儿是无辜的，你有什么冲我来！”
石睿也发了狂，他现在所求，不过是妹妹平安而已。
可惜，他放在心尖上的妹妹，已经被自己的心上人亲手断了手脚筋，血流尽在蔷薇丛里。
“她无辜？她无辜去游说何煦让我来陪你？我的孩子才无辜！他甚至都没能来这世上看一眼，就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！”
“你们！都是害死我孩子的凶手！”
“你们都让我恶心！”
哐当一声，牢门被撞开了。何煦扑上来，跟石睿撕打起来。
“我要杀了你！”
“你这个畜生！禽兽！”
“你还我和嫣儿的孩子！”
尽管石睿被锁着，何煦一个文弱的皇子，也根本打不过常年习武的石睿。十一上去拉开了他们俩。
石睿嘲讽地看着何煦：“何煦，皇帝陛下，好妹夫，你孩子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？我连慕容嫣一根手指头都没碰。”
“是你啊，是你不信她！”
“你的孩子，是你自己杀的啊！”
“玥儿！傻妹妹！你看看，这就是你看上的人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石睿状若癫狂。
何煦崩溃了，他跪在地上，满面泪水，不停地重复：“对不起，嫣儿，对不起。”
我低头看看他：“煦哥哥，太晚了。”
如大梦初醒般，他爬过来，想要抓住我的衣角，却在手碰到的瞬间，缩了回去：“嫣儿，我愿意做皇后。”
我蹲了下来，握住何煦的手：“煦哥哥，你是想补偿我吗？”
他点点头。
“那好吧，如你所愿。”
十一拍拍手，进来一个人，眉眼容貌与地上的何煦有九分相似，只不过形容拘谨。
何煦不解地看着他。
“煦哥哥，他以后会代替你的，你呢，就是他的皇后了。”
何煦的眼神越来越绝望。
想了想，我又补了一句:
“对了，他脾气不太好，哑巴，还是天阉之人。”
【完结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