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服老妖婆，日子奔小康。
徐燕弯下腰，拎起桶来就要走，熟练的像是自家田里拔颗白菜一样。
我抬腿直接踩在她脚上，使劲碾了碾。
徐燕瞬间发出杀猪叫，手倒是丝毫没送，牢牢拎着桶。
我又是一脚。
疼的她手使不上劲，木桶直接掉了，刚好砸在她脚上，一滴水都没洒。
「可是娘让我来的，你敢不孝敬公婆！」
徐燕疼的在原地跳脚，尘土都震了起来。
「女人在码头上摆摊，丢脸就算了，你不孝敬公婆死了入不了祖坟的！」
「要死你先死，死了祖坟你都能先挑！」
我丢了个白眼过去。
「你......那花蛤真是娘要的，娘的话你都不听！」
徐燕想搬出葛月花这尊大佛压我，毕竟陈鱼儿怕她怕的要死。
可我怎么会把葛月花放在眼里。
「我冒死捡的花蛤，你们舔着个脸就要？吃了不怕短命吗？」
「你居然敢咒娘！」
徐燕不可置信的盯着我。
「我咒啥了？」
「你诅咒娘吃了你的花蛤短命！哼，你老实把花蛤交出来，再把那垛柴搬到我家，我就不告诉娘。」
徐燕活像抓住我的小辫子一样，瞬间又变得趾高气昂。
我盯着徐燕琢磨，这人怎么跟蚂蝗一样，非得来陈鱼儿这吸血？
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估计这人是不会走了。
「这回你走不走？」
我才从茅房拎了个粪桶的空，徐燕的头就差塞桶里了，对着我的花蛤流哈喇子。
徐燕虽然胖的跟球一样，记忆里她可是出了名的爱干净。
果然她看着我拎着大粪勺朝她走去，果然慌了。
「我再问你一遍，走还是不走？」
「我不走，你刚说娘短命的事还没过呢！」
徐燕可能觉得我只是吓唬她，肯定不会真的拿粪泼她。
但我可不是真正的陈鱼儿。
徐燕正要说着什么，我一勺粪水泼了上去，全挂在了她身上，丝毫没有滴在地上。
不错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。
「呕~」
她直接干呕了起来，她刚本就张着嘴，有不少黄色液体顺着灌了进去。
「老娘卖海货怎么了？你们老林家是被裹小脑了不成？还抛头露面丢人？」
「不给吃，不给喝，抢我的花蛤，还想倒打一耙？便宜都让你们占了！」
「都是娘的意思，我就是个传话的......」
徐燕一边呕一边朝外走去，跑到我泼不到的位置，又站住脚骂了几句。
「陈鱼儿！你给我等着，我让娘好好收拾你！」
「我特么的！」
我直接一个粪勺甩了出去，伴随着一声哎哟，徐燕彻底跑路了。
「娘，你真厉害！」
我这时才发现躲在栅栏边上偷看的两个孩子。
正要一撩头发，闻到手上嘎臭。
晚上煮的花蛤，吃的两个孩子睡觉都在吧唧嘴。
7.
凌晨，我恰好时间，带着工具出门，这次计划去远一点的海滩看看有什么新的收获。
天亮后，我出现在码头摆摊时，摊子上那一团团黑色还带刺的东西，引得好多人观摩。
直到昨天的客人出现在我摊子前，我才知道。
原来这里的人都没有吃过海胆这个东西。
我一边给他介绍着，一边处理海胆。并送上一个菜谱，海胆炒饭。
这位老板在骨气勇气尝了尝鲜海胆后，大笔一挥全包了。
临走前还嘱咐我。
「这位小嫂子，这海胆炒饭若是酒楼畅销，你这的海胆可都给我留着，你放心价格不差事！」
今天虽然没有捡到螃蟹，但是遇到的这群海胆带来的收益也跟昨天不相上下。
「燕子说你在码头抛头露面，我还不相信！你还真敢在这丢人现眼！」
葛月花站在摊子面前，掐着腰，活活一副抓贼的架势。
见我没理她，抬腿踢了一脚我的木桶。
木桶里装满了海水，还有一些花蛤，和几个海螺。
桶没咋样，倒是她的脚看起来有点疼。
「你个不要脸的，赶紧给我回家，别给老林家丢人！」
我耐心有限，蹭的一声站起来。
「我在这摆摊赚钱！你来这买东西花钱，我要是小贱人！你是啥？」
「这个我知道！是老贱人！」
旁边活鱼摊主的帮了腔。
我一听笑了，说得好。
「王狗子，这是我老林家的家事，你一个外人掺合啥！」
「家事就回家说，你站在人家摊子面前，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！你是不是巴不得剩下的卖不出去，好便宜了你解馋？」
我有些震惊的看着王狗子！王大侠啊！
这不是真相了吗？真不愧是海港码头唯一一个卖淡水活鱼的，真是天不怕地不怕，有啥说啥。
葛月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，面色一僵，怒骂。
「咋的，王狗子我教训我自己的儿媳妇，你也管？我说她怎么来码头摆摊了，咋的你俩好多久了，你老是说是不是给我家林城戴绿帽子了！」
我一听，脑壳子瞬间嗡嗡的，这老太婆，嘴里喷粪。
直接拿了个葫芦票舀了海水泼了过去。
「你怕是没睡醒就出门了，说的什么胡话，清醒一下。」
海水齁咸，葛月花吐着口水，战斗力削弱。
「我要是相好，也得跟您相好啊，谁不知道你们老林家你管钱！我要是把你伺候舒服了，没准你还能给我几张票子用用！」
王狗子是个光棍，平时就喜欢耍个贫嘴，论嘴贱，谁也比不过他。
「你！胡说八道！」
「我是个光棍，不挑食！就算是老婆子，倒贴给钱，我也能好使！」
周围看热闹的人群，瞬间爆发一阵哄笑。
王狗子的荤话还没说完，葛月花已经臊的呆不下去，一溜烟跑没影了。
这是就像个小插曲一样，来码头摆摊的都是奔着钱来的，看看热闹就各回各摊了。
我捞起桶里七八个海螺，递给王狗子。
「谢谢王大哥帮腔，要不是你我以后都没法做生意了，你也知道我的日子，赚不到钱，连孩子都得挨饿，这些就是我的心意。」
「嘿，你这小嫂子还真会做人！」
王狗子倒是也没客气，接过就扔到自家桶里，随后捞了条鲫鱼，带着霸道总裁命令的语气递了回来。
「拿着，给孩子补补。」
「不不不。」
我连忙摆手，我是诚心谢谢他，毕竟我重生后他可是第一个帮我的人。
这样一整像是我要换东西一样。
「哎呀，刚才不是挺能喊。」
「遇见不平，拔刀相助。我们都知道你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。拿着，最后一条给你我就收摊了！」
「放心，老子有看上的女人了，过些日子就上门提亲！」
王狗子嘿嘿一笑，倒是露出了些不属于他年纪的羞涩。
8.
第二天我才到码头，就看到那酒楼老板已经在我摊子上等着我。
原来海胆炒饭在城里备受客人喜欢，所以便早早来我这订货。
上来就给我五百块钱，说算是定金，有多少收多少。
我琢磨着那片海胆群不见得能供应的起城里的食客，便推销我桶里的蛏子。
我之前便留意到海边有很多蛏子的洞，就特意晒了海盐，试试，没想到蛏子又肥又多。
「这水煮出来和花蛤味道差不多，还贵，不是很好卖。」
酒楼老板有些犹豫，我又了解了一番，原来城里的酒楼对于吃海鲜也还停留在清水煮上。
我便又奉上一个菜谱，辣炒蛏子，和蒜蓉蛏子。
这样能吃辣和不能吃辣的都能吃。
酒楼老板惊喜的又掏出两百块钱，说不只是蛏子的钱，还有菜谱的钱。
就这样我的摊还没摆出来，就被酒楼老板清空了。
既然收摊早，我回家便叫醒了两个孩子去赶了趟早市。
带着两个孩子下了馆子，三碗肉馅馄饨。
吃完饭，给娃一人又买了身衣服，作为换洗。
还为家里置办了些吃食。
刚走回村口，发现村里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，正有些诧异的时候，就听到了有人嚼舌根。
「哎哟喂，这不是林城的媳妇，又是买米，又是买面的。」
「你们还欠着大国的钱呢吧，人家都死了，欠钱不还，花死人钱。」
说话的人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。
「你说什么？」
我皱着眉头问。
「老娘说你欠钱不还，就知道自己吃吃喝喝......」
「你说大国死了？」
林城给我的那五百块钱确实是向大国借的。
「渔船出事了你不知道？」
我心中一紧，把身上的东西分给两个孩子带回家，匆匆忙忙朝着码头赶去。
他毕竟是孩子的爹。
9.
「林城呢？」
「林城呢？」
我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喊着林城的名字，突然一堆人的悲痛目光都转向我，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慌。
我远远看去，那艘渔船船帆都破破烂烂了，甲板上都是水和烂木头。
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浪，才驶回港口。
「呜呜呜，大国，没有你，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！」
「我的孩啊，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，你给我起来，你这不孝子！」
「爹，你起来啊！」
躺在甲板上的人正是大国，脸已经被海水泡的发白。
我不断搜索林城的身影，耳边不断的灌入船工们的话，说还有人掉进了海里，不知所踪。
「林城呢？」
船上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人回答我，我一时情急，薅住一个人的脖领子大声问。
「林城人呢！他有没有事？」
「你是？」
「我是他媳妇！」
虽然说出来还是觉得而有些奇怪，但这毕竟是事实。眼下没啥不好意思的。
「他......」
「我在这。」
林城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，让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。
他身上湿漉漉的，瞧着比上次见还瘦了些。
我松开了抓着人领口的手。
「不好意思.....」
他没事就好。
「这五百块钱赶紧还了大国家人。」
我从里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他。
「你哪来的钱？先前不是花了些。」
「回家再说，先还钱。」
林城点点头，从口袋中掏出这次的工钱，看了我一眼，和五百放在了一起。
我没有吱声，毕竟大国的后事还需要花不少钱。
钱没了还可以再赚，人没了是真没了。
10.
我们俩人默不作声的回到家。
「爹，你看娘给我们买的新衣服新鞋子。」
贝贝黏在林城身上，絮絮叨叨讲着今天下馆子的事情。
林城沉重的心情缓和了不少。
眼见时间已经到了傍晚，估计渔船出事后，林城也没有好好吃顿饭。
算了，先不跟他计较之前的事，好好的做顿饭。
正好王狗子给的鱼在盆里养着快翻白肚了。
我刚把鱼捞起来，院子门砰一声被推开了。
「城啊，你糊涂啊！」
葛月花站在门口拍大腿，语气中满是痛惜。
「爹，你一回来，奶奶就来了，她是来跟你要钱的吗？」
贝贝缩在林城的怀里小声的问，看向奶奶的眼神充满着畏惧。
林城脸色也是一僵。拍了拍两个孩子头让他们进屋。
葛月花朝着林城冲了过来，手指就差戳到他脸上。
「你啊你，你是不是用给我的钱，把欠大国的钱还了？」
「嗯，还了。」
「你糊涂啊， 我这没有你这么蠢的儿子，大国死了这钱就不算了。只要你不承认，没人能从你手里要走钱！」
「你说说你，我看你是昏了头，有这钱拿来给娘不好吗？」
葛月花一想到自己痛失五百块钱就心疼的拍大腿。
「人在做天在看。」
林城说话的语气中满是失望。
「老天看就看呗，又不能少块肉。我跟你说，你现在去大国家把钱要回来！」
「我可是听船上的人说了，是你把大国捞上来的，按理说他家还得给你钱呢，捞尸这活没人愿意干，最起码得给一千块钱！」
林城像是听不下去了，从院子角抄起砍刀。
「你干啥？你要干啥？」
葛月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「砍柴。」
林城攥紧了刀就走出了院门。
「你个败家娘们，他还钱你不拦着点，还想吃鱼？」
临城出门后，葛月花憋着一肚子火朝我撒了起来。
「这条鱼，就当孝敬我和你爹了。」
说着就要从我手里抢鱼。
「别动！我让你别动，你儿子吓唬你，我可是动真格的！」
我一手按着鱼，一手举起了杀鱼的刀。
葛月花见我动真格的，扣着鱼鳃的手刚缩回去。
刀便落了下来，鱼，头身分离。
葛月花吓得一哆嗦，这手要是嗦回去，剁掉的八成是她的手了。
「你......这么对我，不怕遭雷劈吗？」
「劈也是先劈你，死人的钱你都想算计！不劈你劈谁！」
我手上的刀又高高的举了起来，葛月花撒腿就超外走去，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骂着什么。
「娘，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，又把奶奶赶跑了。」
贝贝从背后抱住我的腿，小脑袋在我腿上蹭着。
「有句话说，恶人自有恶人磨，你娘我就是那个恶人。」
「娘，你不是恶人。」
林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，小脸上都是认真。
「哥哥说得对，娘，你不是恶人，你给我们买新衣服，新鞋子，还给我做饭，还吃肉......」
贝贝掰着手指头说着我的好，我忍不住笑了笑，小孩子总是很容易被收买。
葛月花才走没多会，林城就回到了家。
从口袋中掏出几个野鸡蛋。
「上次是野鸡，这次是野鸡蛋，你是摸到人家老窝了吗？」
「是找到老窝了，还留了几个蛋，没准能孵出来。」
这人倒是还知道细水长流。
「你娘刚才被我打跑了，我还差点用刀伤了她的手。」
我直勾勾的看着他，没有什么反应。
觉得有些纳闷，这男人也不是愚孝，为什么之前那么听话。
11.
「你说的赚钱办法就是赶海？」
林城凌晨被我喊起来，拎着好几个木桶出门，稍微有些迷糊。
「对。」
酒店老板预定了那么多的海胆，估计今天也会定大量的蛏子。
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，有壮劳力为何不用。
我交给林城抓蛏子的方法，便带着夹子踩到岩石上抓海胆。
这潮水刚退，岩石上都是藓，我一个不小心滑了一下。
心想这下完了，直接又要掉海水里。
没想到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，抬眼刚好对上林城好看的凤眼。
我有些慌乱的站直了身子。
「你来抓蛏子，我抓海胆。」
林城说着拿过了我手里的夹子，把海盐递给我。
我下意识的结果海盐，看着他稳稳的踩上岩石。
「有鱼。」
林城小声的说，伸出夹子瞄准。
我扒这头看去好大一条石斑，一定能卖上好价钱。
「抓到了。」
我连忙递上水桶，看着桶里的石斑鱼美滋滋的。
「还有，我得下水。」
林城脱下鞋袜，踩在水坑里，没一会又夹住两条石斑鱼。
「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。」
糟了，我忘了提醒他水里好多海胆。
林城单腿踩上来，有些摇摇晃晃，我心虚的伸出手扶住他。
果然脚上扎着一只海胆。
我小心翼翼的把海胆拔出来，手电筒照了半天，还好没有断刺。
海水那么咸，一定很痛。
若不是他在，估计被扎的就是我了。
简单处理了之后，我让他坐在一旁休息，才抓了几个海胆转头看他已经在用海盐捉蛏子了。
心中突然觉得暖暖的。
之前夜黑风高的一个人还有些害怕。
今天，好像不害怕了。
过了约莫一个小时，我跳下岩石。
「差不多到时间，我们得走了。」
林城不解的看着我。
我指了指海水，刚才站的岩石位置正一点点被海水淹没。
「潮汐潮涨，都是有时间的，你们渔船出海都不会看这些吗？」
林城摇摇头。
「我们素来只看天气。」
好吧，怪不得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潮汐的时间，原来出海捕鱼的人都不懂这些。
林城一瘸一拐的帮我把海货倒腾到码头。
木桶一字排开，倒是挺大的摊子。
王狗子都忍不住的吹口哨。
「有男人帮忙就是不一样啊，小嫂子今天看来要赚大钱。」
我回了个笑脸，忙活摆着摊。
没多久酒楼老板风风火火的就来了。
「小嫂子，海胆抓来了吗？你不知道哟，酒楼都预定出一百多分了。」
我指了指一旁的两个超大桶。
「真好，真好，对了，还有蛏子！你的菜谱真是厉害，蛏子也卖爆了，我一路来看了好几家，蛏子都没你这肥。」
「虽然便宜点，我也没收，做生意都得讲诚信，我不能以次充好你说是不是。」
「蛏子也有。但我这还有些好货，不知道老板你收不收。」
我掏出一条石斑鱼，酒楼老板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「这可是好东西！在城里也是稀罕物，收收收，你这摊子我全包了。」
说着，酒楼老板掏出钱夹，就开始数钱，数着几张，干脆全都塞我。
看的周围的摊主都一愣一愣的。
「小嫂子，这是三千块钱。只多不少，多的算明天的货钱。这些我就先拉走。」
酒楼老板一扬手，身后的伙计便把我的桶里的海货都倒进了马车上的箱子里。
「小嫂子，我跟你商量个事，你告诉我个地址，我去你家里拉货呗。你别在这摆摊了，你的货我全收。」
我一合计答应了下来，也省得我每次费劲巴拉的把海货倒腾到码头了，也算是暂时找到个铁饭碗。
「好，这事就这么定了！」
酒楼老板笑不拢嘴的上了马车。
「走，收摊回家。」
摊子还没摆好就被清空了，林城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。
12.
酒楼老板在码头塞一大摞现金被不少摊主看到了。
这才没过多久，全村子都知道我陈鱼儿赚钱了。
赚钱了，总会有很多人眼红。
这不，葛月花几乎把院子门槛踏碎了，撒泼打滚，想着法跟我们要钱。
只不过可惜每次都失败而归，而我只觉得话说的多，嗓子有些干咳。
直到我和林城抓蛏子时发现了她和徐燕两人的身影，才知道这厮居然昼夜蹲点，跟踪我。
骂，骂不过我。撒泼，撒不过我。
钱要不过来，就来抢我的晚饭？
「你们来干嘛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。」
我手电筒照着下巴翻了个白眼过去。
「咋？就许你赶海？大海是你家开的？」
徐燕张嘴叭叭，缩着脖子还是有些心虚。
我懒得跟她们掰扯，赶海这件事情早晚会被别人知道。我没必要为了他们错过赶海的时间。
我把手电筒递给林城，摸着黑在海滩上，一把把撒着海盐。
林城默不作声的捏着伸出来的蛏子往桶里放。
那婆媳两人转着圈圈都找不到一个海货。
看我这木桶几乎快要满了忍不住凑过来。
我猜她俩应该在纳闷为什么她们只能看到蛏子洞，我这蛏子一个个冒头等着人抓。
葛月花用脚踢了踢徐燕，俩人凑在林城身边，蹲下身子就要捡。
我一脚踩在徐燕的手上。
「要捡去一边捡。」
「啊，疼疼疼，陈鱼儿，你别太过分，都是海滩上的东西，为啥不让我捡！上面有没写你名字！」
徐燕的手抽不出去，疼的嗷嗷叫。
「快松开燕子的手！手要是让你踩断了，是要赔钱的！」
沙滩这么软，能踩断？我又用力踩了踩。
「走不走？」
「走走走，你送开，我走还不行。」
我的脚刚送开，徐燕就捂着手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。
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剜下一块肉。
「我还真不信了，就你这有蛏子不成？」
俩人见我也不是好欺负的，林城丝毫没有帮她们的意思。
赌气朝着另一边找去。
我手上的海盐差不多撒完时，海风也渐渐吹了起来。
「走了，要涨潮了。」
林城倒是个听话的，把手底下的几个蛏子利落的收入桶中，收拾工具就准备回家。
我俩前脚离开沙滩，后脚那婆媳俩就跑到了我们捡蛏子的位置。
那里确实还有不少才冒出头来的蛏子。
「快捡，快捡。这么多蛏子，老二家的媳妇怕是傻了，白捡的钱都不要。」
「我劝你们赶紧离开，海水马上就要涨上来了。」
我用手电筒照着俩人。
「你不想让我俩捡就直说，咋的大海听你的话咋的？」
葛月花头都不抬的手上忙忙碌碌的转眼就捡了小半桶。
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快淹了她们脚面的海水。
「巧了，这大海就是听我的话。」
我掐着腰，手电筒照向大海，嘴里装模作样，叽里咕噜的念着咒语。
「给我涨水，涨水，淹死这两个占便宜的玩意。涨水，涨水！」
「哼，装模作样，谁信你！」
徐燕胖猪脸上看不到几分眼睛，我也知道她白了我一眼。
「就是，吓唬谁，你还是海妖不成？大海听你的话？哼？」
我看着海水一点点淹没她们的鞋子，沉浸在白捡便宜的两人居然没意识到。
可能是之前已经湿了鞋。
「娘啊，我的天，我屁股怎么潮了！」
徐燕咋咋呼呼的站直了身子，裤子已经被海水浸湿了。
「哎呀，咋呼啥，潮了就潮了，赶紧捡，你知道这蛏子能卖多少钱？早上那老板给了陈鱼儿一大叠钱呢！」
「娘啊，这海水真的涨上来了！我们快走！」
徐燕用手电筒照了照周围，海水已经淹没了周围的沙滩。
我环着手臂看着这俩人，挖蛏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，除了蛏子洞多的那一块海滩是高的，四周围都是低洼。
虽然那块海水才沒了她们鞋，周围的海水怕是快要沒了大腿了。
「娘啊，快走啊，海水真的涨上来了！」
直到海水淹没了蛏子洞，葛月花才抬起了贪婪的眼睛看向四周。
「啊啊啊啊，陈鱼儿你就是妖怪，你想淹死我们娘俩！」
葛月花顿时急的跳脚，朝着我就骂。
「谁让你抢我的蛏子，活该海水淹死你！」
我瞥着林城不知道从哪捡来了根长树枝，便更肆无忌惮的会骂。
「海妖啊，可是最见不得占小便宜没够的人，八成就是想淹死你们！」
「陈鱼儿，你快把我俩救上去，谋杀婆婆是要浸猪笼的！」
徐燕害怕的抓着葛月花的胳膊。
「死到临头还想威胁我？」
我嘿嘿一笑，话锋一转。
「要知道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，海浪一卷，等人发现你们的时候啊，估计已经被鱼吃的差不多了！」
「我的儿啊，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媳妇淹死我吗？」
葛月花一拍大腿，朝着林城的方向，哭爹喊娘。
「城啊，我白养你这么多年，你活生生的看着老娘淹死啊，你这个不孝子。」
这狼嚎的声音，配着海风的呼啸，还真有些渗人。
「别喊了，抓着。」
林城把手上的长树枝递了过去。
徐燕刚摸上树枝的手被葛月花直接拍掉了。
葛月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，扯着树枝就要往岸上走。
「等一下！」
我抢过林城手上的树枝，恶狠狠的问道。
「还敢不敢跟踪我？」
葛月花头摇的像个拨浪鼓。
「不敢了，不敢了，我不来了还不行吗？」
我这才把树枝交会林城手上，我可不想救这个老太婆。
轮到徐燕的时候，树枝不堪重负，还是林城趟着水把人捞上来的。
咕咚咕咚喝海水的时候，都没松开手上的桶。
「蛏子，我的蛏子，你个败家娘们，蛏子呢？」
葛月花看着徐燕手中空空如也的桶，气的跺脚。
我一看笑了，桶是回来，蛏子都没了。
13.
酒店老板的马车直接停在了我的院子前，一桶桶蛏子搬上去。
又是一大笔收入。
赶海的疲惫总是能被金钱一扫而空。
我兴致勃勃的带着两个孩子赶了个早市，买了入秋的新衣服，还置办了几床棉被。
盘算着回家补补觉，才走到院子前，就听到葛月花一声吼。
「陈鱼儿，你给我站住！」
站住？
咋可能。
我牵着两个孩子撒腿就跑，正要转身插门的时候，一盆咸腥的液体泼在了我的身上。
居然是血，还热乎着，熏的我差点欧出来。
「泼中了，妖怪我看你还不显形！」
葛月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闯了进来，手上还带着一把黄符。
「我就说，你家的媳妇怎么突然又勤快又能赚钱了，原来是妖怪附体了。」
跟着一块看热闹的长舌妇，撇着嘴。
「黑狗血已经泼上了，妖怪也跑不掉！」
合着她还真把我当海妖了，不知道谁家的小黑狗倒了大霉。
我故意装作抽搐状，像是妖怪要显形了一样，吓得周围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只有我这两个孩虽然被吓得浑身颤抖，眼泪模糊，还不嫌弃的抱着我大腿，生怕我被欺负了去。
「妖怪要显形了，妖怪，妖怪。」
离着最近的徐燕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「这黑狗血还真厉害。」
「你又在干什么！」
刚从山上回来的林城扔下木柴，挡在了我们面前。
看着我满身的鲜血，满是怒火朝着葛月花就吼了出去。
「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，你媳妇被妖怪附体了，我是在帮你！」
葛月花神神叨叨的说着。
「你怕不是老糊涂了，我媳妇我还不知道？她哪里是什么妖怪！」
林城眉头紧皱，眼圈发红。
「还不是这些年被你逼的忍无可忍了！现在好不容易赚点钱，孩子们吃饱了，你就这么看我家不顺眼？」
「林宝，去喊村长爷爷过来！我要断亲！」
林城蹲下身，摸了摸被吓的不行的林宝，小声叮嘱着。
「断亲？」
葛月花被气得眼睛溜圆。
「要不是我当初收养你，你早就饿死了，我养你花了多少钱，你说断就断？别忘了你还背着家里的债！」
「花了多少钱，你说，我赔给你！」
林城捏了捏眉头，有些颓废的说。
「最起码一万块钱！」
「一万？」
我差点忍不住上去撅了她伸出的手指头。这穷乡僻壤的小破村子养个孩子花一万块钱？
「咳咳，葛妹子，一万块钱属实有些过分了啊！」
村长刚好朝着我家来看发生啥事，直接听到了葛月花一万块钱的喊价。
「葛妹子，你三天两头闹，不怕真寒了媳妇的心！」
村长还想劝劝，毕竟断亲的事传出去村子都没光。
「哼，我媳妇早就被淹死了，她是海妖！顶着我媳妇的皮害人！」
村长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「断吧，你也别折磨人家小两口了，不过这一万块钱太多了。你也别狮子大张口，给人留条活路。」
「那也得五千！」
葛月花伸出五个手指头。
「行，五千就五千。」
我早就知道林城是被葛月花收养的，五千能摆脱了这老婆子何尝不是件好事。
「还有家里的债也得还！」
「你还敢提这债，哎哟喂，大家评评理 ，谁家分家分给八千块钱的债！我前一段时间不是跳海了吗！就是被这债活活逼死的啊！」
「林城赚了钱就被这老婆子全收了去，半个月就给我们几块红薯，我们娘仨顿顿野菜汤......」
我对着周围的人卖惨，在场的几乎都知道我前阵子跳海的事。
「八千块钱的债？」
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了嘘声，八千块钱啊。
「我答应的我还上，就肯定会还上。」
还没等葛月花说话，林城却出了声。
「你说的倒轻松，你拿什么还？」
我恨铁不成钢的，瞪着林城。
「要还也行，但今天也要算个帐出来，一次性说清楚。大不了先打个欠条。亲是断定了！」
「不用欠条！」
林城转身走进屋内，那出来一个破旧的本子。
「分家之后，我交给你的每一笔工钱都记在这账本上，到今天一共是九千六百块钱。」
「九千六百！不可能！」
葛月花尖叫一声，死活不承认。
「你要是不相信，咱们就喊船长过来对账，渔船上也有账本，每个人的工钱记得明明白白。」
「九千六百块钱？那你还得倒贴我一千六！」
「不行，不可能！」
村长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画，算了算账，站起来说。
「既然八千块钱的账给了九千六，再加上断亲的五千块钱。林城啊，你再给你娘，唉，给葛妹子三千四百块钱，这亲就断了！」
「好。」
我一口应下，没想到林城倒是挺能吃苦，九千多不知道在渔船上干了多少苦力赚来的。
「不行，我不同意！」
葛月花撒泼打滚，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。
是啊，这可是长期的饭票没了。
「你不同意也没关系，大不了我带着小渔和孩子们搬走，你连最后这三千四都拿不到！」
林城看样子是真狠下心来断亲，语气冰冰冷冷，满是威胁的意思。
「你个不孝子啊，白养你这么多年！」
「哼，也不知道谁养谁，就看着林城能干，跟个吸血虫子一样扒着不放。」
周围看热闹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嘴，惹得众人纷纷点头。
村长倒是麻利，断亲书转眼就写好了，还盖上了村里的章。
「葛妹子，你可想好了，你要是不同意，这三千多也没了。到时候孩子要走，咱们这些老家伙可拦不住......」
葛月花坐在地上琢磨半天，在徐燕的怂恿下，磨磨唧唧的站起来。
「不行，我得先要钱！」
「钱有！」
我掏出酒店老板给我的货款，来来回回数了三遍，才交到村长的手上。
葛月花看着那一摞钞票，眼睛直发光，毫不犹豫的在断亲书上按了手印。
一把抢过了村长手上的钱，吐了口唾沫数着。
徐燕也凑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。
「还请大家做个见证，这亲已经断了，不过我陈渔儿仁义，毕竟曾经是一家人，等葛月花死了，棺材钱我还是出一份！」
我拍着胸脯保证着。
「你个小贱人居然咒你婆婆早死！老娘比你命长！」
「断亲书都签了，你还是我哪门子婆婆！还有啊，我也觉得你是妖怪！老妖婆！」
我麻溜的端起地上的狗血盆子，在葛月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泼了过去。
这婆媳俩瞬间和我一样血赤呼啦的。
我忍不住咧嘴笑了，呸，这血真腥气。
在散场的时候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。
「回家看看谁家丢黑狗了，这老婆子扣的很，肯定舍不得花钱自己买！」
14.
折腾了一个多小时，我才把身上的黑狗血洗干净。
刚进屋就听到俩孩子在林城怀里说着悄悄话。
「爹，你以后是不是没有娘了？」
「奶奶好凶的，老打我头，爹你不要这个娘了行不行？」
「不过娘还有娘，娘的娘老是偷着给我俩塞馒头吃。」
林城稍稍有些震惊，摸着贝贝的头说着。
「那是姥姥。」
我的娘？
我努力的泛着陈渔儿的记忆，顿时红了眼眶。
是啊，我还有娘。
陈渔儿要死要活的嫁给林城，爹娘最后还是还是同意了，不但陪送了我许多粮食，还时不时的来看望我。
只是在一次探望中被葛月花骂了个狗血淋头，就再也没有来过了。
原来娘每次都是偷偷的给孩子们送吃的。
我忍不住感叹陈渔儿傻，在绝望中为什么没有回头看看，明明这个世界中还有偷偷爱她的人。
「小渔，明天咱们回娘家看看吧，好久没去了。」
林城听到动静转过身看着我，眸子中隐隐闪着光。
我重重的点点头，我也想见见我的爹娘。
第二天，天还没亮我就听到扑腾声。
我起来后发现院子中多了几只野兔子。
林城的身上许多被露水浸湿的水印，他麻利的捆着兔子腿。
「我想着今天不是回娘家，就说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野物，没想到还真让我遇到几只野兔子。」
「还挺肥的。」
林城咧嘴一笑，颇有些求表扬的意味。
「是挺肥的。」
我拿着毛巾，给他擦了擦头。
坚挺的鼻梁，湿漉漉的凤眼，心中突然冒出一种想法。
若是跟他过一辈子，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我专门挑了个村口人最多的时间，一家四口带着打包小包说说笑笑的回家。
除了早市上买的鱼和肉，那几只还蹬腿的野兔子更扎眼。
「哟，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干啥？」
「去看娘的娘！」
贝贝穿着一身新衣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，稚嫩的童音抑制不住的开心。
「是姥姥。」
紧接着是林宝一本正经的纠正。
我咧嘴一笑，挽上了林城的手臂。
「回娘家。」
11.
长舌妇的传播能力不容小觑。
很快葛月花羡慕嫉妒恨的上门要野兔子。
只可惜吃了个闭门羹，门是林城亲自闭的。
大海不同时节冲上不同的海物，加上我各种菜谱的免费赠送。
酒楼老板爽快的和我签了个长期合作加菜谱买断的合同。
钱也是小小，不太小的赚了一笔。
家里房子都修缮了一翻，林宝被我送进了学堂。
林城除了陪我赶海，还从山上捉了野鸡和野兔圈养了起来，时不时的下一波崽卖钱，便断了再上渔船的念想。
毕竟大国家的惨事，谁也不想经历。
日子一天天的过着，许久不见的葛月花却突然上了门。
她鼻涕眼泪横流的诉着苦，最后目标还是一个字。
钱。
原来徐燕的孩子，林壮壮生了大病，治病总共得需要八千钱。
八千块钱确实不是个小数目。
不算葛月花的丈夫和大儿子的收入，林城这两年上交的再加上前些日子给的断亲钱。
我不相信葛月花拿不出八千，只不过习惯了我家当冤大头而已。
所以我果断的拒绝了葛月花狮子打张口的要求。
过了几天，我从娘家探亲回来，正准备去学堂接林宝放学的时候。
听到了门口的长舌妇嚼舌根。
听到了门口的长舌妇嚼舌根。
「哎呀，那个梅婶又来了，不知道谁家要把孩子送出去当小长工。」
「据说这次梅姨要求是个男孩，说是主家点明说了要找好看的男娃。没准养着养着当童养夫了。」
我心里顿时一紧，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学校赶去。
要说看好，全村的男孩子就没有比林宝长的好看，任凭谁一眼都能看出林宝完全遗传了林城的基因。
「你说什么？」
「林宝被人接走了？」
林宝的学前班老师是刚毕业的大学生，刚来村里任教没多久，根本不清楚村里人的关系。
「是啊，来接林宝的人是她奶奶。」
葛月花？
「林宝开始并不想跟她走，但是她奶奶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，匆匆忙忙俩人就走了。」
「我还特意确认了一下林宝认不认识这个人，他是点头了的。」
学前班老师见我脸色突变，赶紧又补了几句。
我忍不住联想在村口听到的话，小长工，好看的男孩子。
朝着葛月花的家就冲了过去。
葛月花，你要是真敢动我的孩子，老娘和你拼命！
半路上遇到了寻我回家的林城，我边跑边交代着，他的脸上顿时爬满怒火，先我一步跑到了葛月花的家。
「葛月花呢！」
家中除了躺在床上的林壮壮，就是明显瘦了好些斤的徐燕。
「你俩要干啥！娘说，去趟城里，晚些才回来！」
「完了，完了！」
我忍不住瘫软在地上，陈渔儿我对不起你，我连你的孩子都没保护好。
「先别急，我去追，去城里坐牛车跑不了太快，我肯定能追上！」
林城匆匆说了几句，出门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绊倒，几乎没停顿朝着村口方向跑了出去。
对，现在的交通肯定没有那时候发达，肯定能追上。
我只觉得两眼发黑，有些喘不上气，努力拖着发软的腿的站起身来。
才走出葛月花的家，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蹄子声。
酒楼老板的马车在我面前像是救星一般。
「小嫂子，我来给你送中秋礼啊，多亏了你这些日子可是赚了大钱！」
酒楼老板撩开马车的帘子，笑呵呵的对我说着。
「呀，小嫂子你咋哭了？」
我擦着脸上的泪水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上了马车。
「老板，我儿子找不到了，你快帮我......帮我追！求求你了！」
我拉着他的衣服，跪着求他。
「你说啥？快快，走，跑快点！」
马夫一听，拎着缰绳给马车调了个头，一辫子抽在了马屁股上，马蹄撒开就跑。
「你快起来，小嫂子，马车快可别摔伤了。」
马车的轱辘压在坑坑洼洼的地上，摇摇晃晃的厉害。
我心急如焚的坐在车夫旁，远远的看到了奔跑着的林城。
万幸进城的路只有一条。
半路接上林城后，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。
马上就要到县城的时候，终于看到了前面老黄牛拉着慢悠悠的板车。
车上果然是葛月花！
林宝老老实实的躺在她的怀里，一动不动！
「葛月花！你个老不死的，居然敢打我的儿子的主意！」
马车一个甩尾挡在了牛车前面，老黄牛哞的一声停了下来。
我跳下马车，从她怀中一把捞过林宝，探了探呼吸，还好看起来只是睡着了。
我把林宝交给林城，撸起袖子，直接挠花了她的脸。
葛月花疼的嗷嗷叫，不知道是不是脚麻了，哼哧半天没有起来。
「你个贱蹄子，谁叫你一分钱都不给！」
「壮壮看病等着要钱呢！我送了你的儿子，还给你减轻负担呢！」
「我他妈谢谢你！」
我上去又是两脚，直接踹在了她的心口。
「哎呦喂，你个不孝子，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打你娘哟，这日子没法过了！」
「我们已经断亲了。」
林城满头大汗的陈述着事实，抱紧了怀中的林宝，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份的憎恨。
葛月花见林城不为所动，干脆撒起了泼。
「卖个孩子咋了？村里送孩子出去的多了去了！」
「王老臭家的丫头片子不就跟给梅姨走了！预支了三千块钱工钱呢！」
「这样不但能凑上壮壮的看病钱，还能有些营养费。」
「你要是不让我送这小子，丫头也行！」
我的火直冲脑门，还敢打我女儿的主意。
「我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老东西，你要卖怎么不自生一个！一年送走一个还能发大财！」
我又要上手，被林城直接拦住了，我顺了顺气，指着她的，一字一顿的说道。
「你知不知道没经过我同意带走我的孩子是犯法的，你个老不死准备好蹲局子吧！」
「你可别吓唬我，干这事的多了去了！王老臭还在家里编篮子呢，我也没见他蹲局子。」
葛月花明显有些慌了，但还是不饶味的逞强。
「去，把她绑了，光天化日之下，搁谁都看不过去。」
酒楼老板一声令下，年轻力壮的马夫直接将葛月花按在了板车上，手腕一背，麻利的捆好。
随后憨憨一笑。
「俺之前是杀猪的。」
葛月花哎哟哎哟的被押上了马车，在一路求饶声中被送进了派出所。
林宝在所里的医生检查了一番，发现只是被下了跟蒙汗药一样的睡眠药后，我的心才放回肚子里。
林城对警察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，葛月花的绳子都没解开，直接关进了拘留所。
回家的路上，林宝悠悠转醒，睁开眼睛看到我后，愣了一下。
随后大哭了起来。
「奶奶说，你又跳河了，我以为娘你又不要我们了，呜呜呜......」
我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，这死老太婆，居然用这种谎话骗孩子。
就应该遭报应！
15.
葛月花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，但刚好撞上严查的关键时期，她有拐卖的嫌疑。
硬是被判了好几个月，足够我赚很多钱，搬离月牙村。
林壮壮的病基本上耗干了老林家的全部家当，一向懒惰成性的徐燕也被迫在码头上打扫卫生赚个糊口的钱。
只是码头上的许多人都知道了葛月花的所作所为，怒火都撒在了她身上，平日里能自己收拾的垃圾也都故意弄的脏乱留给她。
不过，那一身肥肉膘瘦下去后，人都稍微顺眼了不少。
没有了葛月花三天两头的找事，我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。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。
这不，有一技傍身，已经不用我亲自下海。
接连雇了十几个人替我赶海。
每天坐在林城给我搬的小马扎上看海水的潮汐。
潮水一涨，收工回家。
白捡的钱已经攒了一个很可观的数字。
用不了多久，就可以在城里买房远离月牙村。
我也早就打算好了之后的生计。
离开海边后，我要开家奶茶店。
你爱我，我爱你，林家宝贝甜蜜蜜......